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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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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事情已經發生,我自然也不能再阻止什麽。

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你說的在調查之前更重要的事——”

“這難道不是天大的事嗎?”

我對接上了韶年織的腦回路,看著那雙沈默而堅定的藍眼睛,我的戀人沒有嬰兒藍的眼睛,但他的藍比誰都要純粹卻又深沈,這種矛盾感碰撞並綻放出一種讓我無法挪開視線的美。

一個對自己都沒有感情的怪物卻瘋狂愛著一個人類,執著的想要與對方有人類規則上最為穩固的關系。

感受到了這份情感有多麽沈重的我卻突然想笑。

覺得眼前的怪物可愛得要命,這副全身心依賴我的樣子簡直讓我樂此不疲,他似乎十分不幸的淪為了我從記事起唯一不想放手給予自由的存在。

正如我曾經所想的,比起友情親情,愛情是更加自私忍不住想要利己的一種情感,不管選擇哪一種愛情方式,不管是奉獻式還是索取式,歸根結底都是會讓自己感覺良好舒適的那一種。

他對我幾乎無條件的愛必然是有所求的,那就是對應的愛。

他想要我有多愛他啊,怎麽做得到啊,太瘋狂了。

韶年織看著眼前的銀發女人嘴角緩緩扯起,那是一個張揚得有些危險的弧度。

往日裏神情寡淡到可以用‘無’來概括的冷清美人仿佛下一秒就會這樣笑著掐住你的脖子將你扼殺,那股瘋勁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每一根寒毛都因危機感而炸起。

她笑起來可真好看。

韶年織發自內心讚美著自己的愛人,他甚至享受著對方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如果是平常,他一點會很樂意就這樣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地看著對方,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要那一個答案,迫切無比的。

“話先說到前面。”她擡手拿起那張包含了他最開始接單得來的委托款的銀行卡,“婚禮只能回去以後再辦。”

韶年織的眼睛一下子被點亮,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

如果白澤陣不在乎那些形式,那麽韶年織只會更加不在乎,畢竟他想要的就只有那一個結果。

傑森假裝埋頭吃早飯,餘光左看看右看看,只感覺嘴角比AK都難壓,這種奇妙的幸福感讓他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突然就理解了網上那些嗑CP的人。

好嗑!太好嗑了!我姐這樣的人就該配逆來順受的忠犬男!

吃了早飯,傑森一上午都在奮筆疾書,下午則是跟著韶年織去訓練,勢必一拳一個罪犯分子,一整天都幹勁滿滿。

晚上,迪克收到了來自傑森的消息,表示他的第一本已經寫完可以出版了。

迪克直接一個激靈,火速聯系布魯斯,布魯斯沒有說什麽,沈默的幫自己的孩子們處理好了一切,布魯斯不知道傑森想起了多少,但是他很抱歉讓這個孩子先想起來的似乎都是一切不那麽愉快的記憶。

但又很幸運,傑森被強大卻又可靠的‘魔王’撿回了家,並養成在蝙蝠家無法擁有的精神面貌,這份精神上的助力讓這個孩子邁過了低谷。

雖然和紅頭罩的第一面可以說是火藥味十足,但在殺手織無意間的緩解下,他和覆生後的傑森初照面似乎並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至少在小醜這一最大的問題上反而不需要他的態度了。

小醜就這樣好了。

布魯斯·韋恩看著手裏有關[Mebius]的記錄,這個黑.幫組織已經向著如意大利Mafia家族那樣的形式發展,不再是純粹的暴力組織,而是一種更加具有理念的組織。

他們所做的事布魯斯都看在眼裏、記錄在案,雖然他最近的確因為調查魔王驅動器的下落而忙得暈頭轉向,又有不知來歷的神秘存在在哥譚活動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危機感,但一些顯而易見的事,布魯斯依舊能敏銳的捕捉到。

[Mebius]會是一大轉機,本就深深紮根於哥譚黑暗的[Mebius]存在時間可不短,他或許能利用這個組織的轉變將那些該死的老鼠和貓頭鷹都給解決感覺,讓他們離哥譚遠遠的的。

太多的事情要忙,盡管有些自嘲,但布魯斯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凡人,能有個比超人還靠譜卻強大的家夥托底真是給他省了好大的工夫。

在長時間的觀察下,布魯斯選擇接受白澤陣的存在,接受這位還未加冕的‘魔王’在哥譚的地位,這對哥譚、對人類這個社會利大於弊,‘魔王’的情緒可比他都要穩定。

可‘魔王’越是情緒穩定可靠,越是安於平靜,布魯斯越無法想象重置前究竟是發生了多少事才讓這樣的人對人類徹底失望,決定走向那條道路。

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布魯斯放下手裏的資料,安排有關資助並合作了[Mebius]新偶像的所有活動,只是表面功夫的要了點抽成,他期望哥譚變得更好,變成父母所期望的那樣——

他能做到嗎?

黑發藍眸的男人眼裏浮現出一絲迷茫,卻又很快堅定了下來,即便是眼底的青黑也掩蓋不住他此刻抖擻的精神,不再是按部就班的夜巡、打擊罪犯、發生案件、解決案件、抓住犯人這樣看似主動卻又被動的流程。

猶豫只會讓機會錯過。

細致入微謹慎到極致的蝙蝠俠早在知道世界重置前的情況就被壓迫感逼到了極限,這段時間不間歇的調查卻一無所獲的結果也讓他精神疲憊不堪。

終於,在簽下與黑.幫組織[Mebius]合作的條案的這一刻,蝙蝠俠那緊繃的弦已然崩裂,黑暗騎士決定徹底沈入黑暗瘋狂一次,不破不立。

就像是他曾看過的某一句話:[最聰明的處世術是,既對世間投以白眼,又與其同流合汙。]

散落的珍珠似乎從他眼前滾落,那聲響還如幻覺般在他耳畔盤繞,黑暗的犯罪巷裏的男孩卻沒有再沈溺於悲傷中慟哭,他痛苦卻決然的凝視著前方。

他有了目標,一個長遠卻無比明確的目標,一個能夠讓倒下的父母在記憶裏也會對他露出欣慰笑容的目標。

——是時候該讓蝙蝠俠休息休息,讓布魯斯·韋恩醒來了。

站在黑暗之中卻一心光明的黑暗騎士閉上眼,站在光明之下卻看向黑暗的首富之子睜開了眼。

韋恩看見了自己身前深沈可怖、形如蝙蝠怪物般的影子,他轉頭向身後看去,那銀白長發的‘魔王’如這黑夜般沈默著,手裏拎著一盞無比明亮的燈。

祂靜默著,一言不發。

祂不需要證明祂是誰,只要看見祂,自然會明白祂就是祂,是萬物生靈賴以生存的世界的意識具象化,祂愛著人類卻又憎惡人類,正如人類對自身覆雜卻又極致的愛憎。

布魯斯·韋恩知道自己已經瘋狂。

聖潔空靈的悠遠鐘聲傳來,仿佛是在慶賀韋恩之子從夢魘之中醒來,如果說之前他是以恐懼對抗恐懼,以暴力對抗暴力,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最後底線,那麽現在的他是以瘋狂對瘋狂,要以黑暗對抗黑暗。

他不想垂垂老矣之時還被恐懼與執念裹挾著,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與那些該死的罪惡作鬥爭,將愛自己的、自己愛的都忽視在身後。

年幼的男孩還在犯罪巷裏的慟哭著,滄桑的男人卻明白自己該走了。

“這一次會是好結局嗎?”韋恩之子聲音沙啞而疲憊地說。

“人類的結局一直都在於人類自身。”祂說,那聲音像是世間萬物的集合,沈重卻又空靈,嘈雜卻又寧靜,“那是你們的故事。”

祂指向前方,不再贅述,正如唯有沈默的大理*,無法用言語來說清楚,唯有腳踏實地的去做方才可實證出來。

——願這一次,有所善終。

陽光穿過落地窗照入韋恩寬敞的辦公室,黑發的男人趴在桌上閉目睡得昏沈,他眼底疲倦頹喪的青黑,仿佛是難得安眠,他的一直緊皺的眉頭此刻舒展開來。

陽光在他身上攏上一層光衣,就好似有誰怕他照亮為他蓋上的薄毯。

“B——”提姆走進來,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噤了聲,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條毯子。

提姆走上前,將毛毯給這個即便是家人的關心都有些抗拒不願接受的別扭男人蓋上。

謎語人失蹤了,在阿卡姆突然不見了蹤影,而謎語人被帶走的手法和方式和蝙蝠俠的行動十分相似。

提姆本來是想要來告訴布魯斯這件事的,但不知為何,看著現在布魯斯,他不是很想把人叫醒。

哥譚未來究竟會變成什麽樣?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搞得人應接不暇,即便加班加點習慣了的提姆也有些承受不住,咖啡都已經失去了效用。

提姆想起Holiday time明天重新開業,目光微微一閃,決定明日去一趟Holiday time。

哪怕那位女士對於義警們的工作內容毫不在乎,對於生活之下的暗流湧動更是只要事情不發生在她眼前就不會去刻意關註,但提姆知道對方一定會知道他們所不知道的。

畢竟能夠將失蹤後變成那副模樣的小醜綁票到蝙蝠俠面前的少年殺手是那樣的在乎對方,在乎到已經無意識的有了不殺原則的雛形。

從對方出現在白澤陣身邊起,不僅不再接單,綁票小醜的時候更是連手指扣下扳機的意思都沒有,毫無綁匪的緊迫感和威脅感。

紅發少年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失蹤的小醜在這,他現在是這副樣子的,你們欠了我一次人情,打錢就行。

聰明人總會有聰明人的交流方式,蝙蝠俠給錢給得很爽快,完全不擔心對方拿了錢會直接翻臉斃了小醜。

小醜之後被送到何處去接受所謂的偶像培訓,蝙蝠俠已經有了猜測——尤其是在謎語人也緊接著失蹤之後。

提姆離開後,布魯斯緩緩睜開眼,直起背,感覺到背上毯子滑落的觸感,男人嘴角不由得揚了揚,但很快就重新壓了下去,他轉過椅子看向落地窗。

那些在哥譚神秘行動的家夥,絕對不是貓頭鷹也不是他曾熟悉的那些老對手,那些家夥的出現和白澤陣與殺手織一樣突兀且無聲,毫無痕跡。

布魯斯·韋恩總會不動聲色的讓自己處於勝券在握的階段,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會知道他究竟獨自用了什麽身份調查了哪裏調查了多少。

事已至此,他要將那張最強的王牌握在自己手裏,不容半點紕漏。

老友們:我們要開始搞事——

今天之後的韶年織:你們怎麽知道我和陣結婚了?

老友們:……?

委托人:你就是——

韶年織:是的,我就是陣的丈夫。

被殺的目標:你——

韶年織:是的,我是個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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